第二百二十七章:赎罪-《顾先生的金丝雀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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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顾江年伸手脱衣服的手微顿,下山?

    今日如此惊心动魄,她怎会下山?

    姜慕晚怎会是个明明站在高山之巅却俯身下山去的性子?

    不不不,顾江年伸手将脱了一半的衣服又穿了回去。

    跨步,往屋外去了。

    抬手,止住了欲要跟上来的罗毕。

    随着姜慕晚走过的路,一路向前,岔路口时,未曾思忖一秒,往山顶而去。

    步伐沉稳,身形挺拔。

    为何觉得姜慕晚不会下山?

    只因她现如今走过的每一步路,自己都走过。

    他那时的心境,与此时的姜慕晚相同。

    夜空中,一轮弯月挂在天边,在山林与江水拍岸之中显得那般和谐又不和谐。颇有种凉月如眉挂柳湾;越中山色镜中看的意境。

    男人着一身黑色大衣拾阶而上,若非暖黄的路灯照下来,只怕无人能瞧见这人。

    顾江年行至山顶时,便见姜慕晚站在山边儿上,面朝江火而立,背影消瘦带着几分孤寂与苍凉。

    如那站在虚幻中的人,好似一眨眼,就能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姜慕晚静立山头,眼前、是万家灯火、是这个城市最美的夜景,身后,是漆黑的夜路。

    一如她此时的处境,往回走,满身阴暗。

    唯独向前,才能看见光芒,才能找到救赎。

    早在回到c市的那天,她就知晓,自己早已无路可退。

    前方无论是荆棘还是刀山火海,她都得硬着头皮向前。

    只因,身后、无路可退。

    退一步,是地狱,是数之不尽的阴暗。

    顾江年这日,单手插兜立在是姜慕晚身后,不急着开口唤她,知晓她此时心绪澎湃,也知晓她在俯瞰自己的世界。

    他迎着冬夜的寒风,点了根烟,大抵是江轮的汽笛声掩盖住了打火机的工作声,姜慕晚未曾听见。

    男人抬手缓缓吸了口烟,般就如此,半根烟过去了,隐在暗夜中的野狼紧紧盯着站在山边儿上的小白兔,只见小白兔似是及其伤神似的,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狠狠的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顾江年抬手,在空中点了点烟灰是。

    而后,轻启薄唇,略带戏谑的嗓音从嗓间冒出来,端着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;“嘿、小泼妇。”

    霎时,站在山边儿上的人猛的回头。

    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?

    大抵是你觉得身后是无边黑暗,是万丈深渊时,一回眸,发现有人在。

    你并非孤独一人。

    你有依有靠。

    惊喜,错愕等等情绪在姜慕晚脸面上连连上演,那叫一个精彩纷呈。

    无论是首都,还是今日的顾公馆山顶,姜慕晚对于顾江年的感情,是难以言语的,那是一种心安,一种我知道我犯了错你只会骂我吼我,不会不要我的心安。

    一种全世界的人都算计我,你却能教我去算计别人的心安。

    “西北风喝够了该回家喝汤了,”男人瞧见姜慕晚脸面上精彩纷呈的情绪了吗?

    瞧见了。

    可他动了吗?

    没有。

    为何?

    顾江年有私心,他想逼姜慕晚上前。

    而姜慕晚呢?

    她立于山边,回眸望他,身后的万家灯火成了她的背影、那灿烂的容颜赛过身后c市的地标建筑的灯塔。

    她一笑啊!世间万物,黯然失色。

    “狗男人,”她不服气似的开口回怼。

    顾江年抬手吸了口烟,不轻不淡的恩了声,算是回应。

    细听之下,还有稍许宠溺。

    “什么汤?”她问。

    男人伸手点了点烟灰,话语间异常漫不经心;“反正不是狗肉汤。”

    “你站那儿多久了?”姜慕晚歪着头笑问道。

    “一直都在,”顾江年未曾正面回应姜慕晚。

    说多久,太过短暂。

    而一直都在才能让人安心。

    一直都在。

    简短,而又掷地有声。

    “会一直都在吗?”

    “会。”

    姜慕晚走进,踩在拼接的石板路上,一头扎进了狗男人的怀里,抬手,勾着他的脖子,将自己的薄唇送了上去。

    辗转、反侧、旖旎。

    顾江年呢?

    一手夹着烟,一手托着她的腰,在这寒冷的冬夜里,回应她,反客为主。

    冷月高空挂,寒风瑟瑟来。

    江轮的汽笛声在为二人谱着华美乐章,万家灯火成为这场旖.旎的见证人。

    片刻,顾江年丢了指尖的烟,双手拖着她的腰肢往自己怀里按。

    而姜慕晚呢?

    冰凉的爪子伸到了他的衣衫里,凉嗖嗖的让顾先生倒抽了一口凉气,伸出一只手抓住这磨人的猫爪子,松开她,低头抵着她的鼻尖嗓音沙哑:“野战?”

    轰的一声,姜慕晚只觉浑身血液倒流,往自己脑门上而来。

    她后退欲要离开半分,且被人往里带了带,且操着一口黄.腔一本正经的道:“夏天可以来试试,冬天不行,怕冻着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----------,”姜慕晚即将炸毛。

    顾江年俯身亲了亲她的唇瓣,及时止住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:“回家吃饭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劲了,”娇气包上线,顾江年牵着人,本是想带人下山的,走了两步,身后人没动,且娇滴滴的来了这么一句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上来的?”男人问。

    “走上来的,”姜慕晚一本正经回答。

    “那就再走下去,”顾江年大抵是知晓她想干嘛,也不顺着她的意。

    “你背我,”顾太太傲娇上了,素日里日天日地的人撒娇耍无赖也是一把好手。

    “我要是没上来你怎么办?不下山了?”顾江年欲要松开人的手,显然是不想惯着她。

    可姜慕晚依吗?

    不依。

    她惯会蹬鼻子上脸,顺杆往上爬、拉着他的手,死活不松开。

    “松开。”

    “不松。”

    “你松不松?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不松。”

    “姜慕晚,你要点脸行不行?老子现在是发现了,对你好点你就不要脸了。”顾江年真真是发现了,姜慕晚这人,怼天怼地的时候分毫不让,但你若是对她好了,她能不要脸到让你怀疑人生,惯会看碟下菜。

    “有人惯着我为什么要脸?”她反怼回去。

    但就是这么一句话,让顾江年动作顿住了。

    他想起了自家妹妹,想起了年幼时妹妹在学校同人打架,被叫家长,老师说妹妹不太懂事,余瑟及其平静的道了一句:我女儿有人宠有人爱,我要她懂什么事?

    今日,姜慕晚这句话出来,顾江年只觉心头微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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