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身穿黑衣的少年僧人喝了口粥,面容祥和。 背后有人道:“你在说谎。” 如果是卫渊在,就能认出开口的是把唐顺之的笔送他的那位憨厚渔民方封,方封冷笑道:“当年的高僧,现在说话都不眨眼了吗?” 道衍语气没有半分波动。 “贫僧刚刚说话的时候,是闭着眼睛的。” 方封额角抽了抽。 他们两个算是有仇的。 若是往上数起来,现代雕玉之祖,大明的陆子冈是太仓府人,年少的时候在海边长大,刻玉的手法是从方封这防风氏人手里学走的,后来功成名就,《太仓府志》记录,陆子冈者,用刀刻玉,子冈死,技亦不传,就是防风氏的手法。 但是同样的。 《苏州地方志》记录,陆子冈,年未六十,忽有方外之意,为僧治平寺十余年,不入城市,亦奇人也。 这就是他和道衍之间的恩怨。 好好一个弟子被拐带得到了佛门,结果连防风氏的刻玉手法都没能传下去,如果不是要守着共工,方封觉得自己一定会用砸玉的锤子砸烂这和尚的光头。 道衍是循着感应之中,当年名叫渊的大夫的轨迹,一路前来。 却没有想到会来到东海,见到这位‘故人’。 嗓音平淡道:“不能说密宗这种勇猛精进的方法绝对没有可取之处,但是以极端直接的方式去践行‘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’,也就必然会导致,有大量人把持不住内心,以内坠入魔道。” “劝一个救一个。” 方封只是不言。 道衍双目看向东海,他来东海之后,佛门神通所感应到的,‘渊’的气机突然消失不见,即便是以他的修为也再没有办法具体察觉到,只是能隐隐约约略有感应,让他心中有些怅然。 旋即他微微抬眸,皱眉看向东海远处。 有一道气机隐遁起来,正飞快地往这边而来。 若是普通修士,必然会被避开,无法察觉。 但是道衍是证得漏尽通的僧人。 佛门神通,也并非虚妄。 道衍用筷子把每一粒米都吃完,粥碗干干净净的,然后把筷子放上去,收回手,起身,迈步往前,动作一顿,沉默了下,然后又转身蹬蹬蹬走回来,伸出手,把筷子重新对得更整齐,最后用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推着筷子尾部,这才心满意足呼出一口气,站起身来。 踏前一步,豁然出现在了东海之上。 一片苍茫,僧人伸出右手,五指翻转,猛地按下。 虚空中如有雷声。 一道身影不得不自虚空遁出。 那是模样温雅的方士,眉头皱起。 少年僧人眼眸微抬,他的命格,原本应该是辅佐朱棣登基的‘帝师’,以佛门之身做到出将入相般的大业,眼下只是被干扰走偏,即便如此,他仍旧是大明最初的那些子民。 注视着徐巿,俊美僧人单手竖立,嗓音漠然,道:“我道是谁。” “原来是倭寇啊……” “又来神州做什么?” 第(2/3)页